Free!︱晚

►Free!動畫二期開撥慶祝!!!
橘真琴→←七瀨遙




 

  橘真琴搭著通往過往小漁村的電車,空蕩的讓他有些許不習慣,現下他還比較想念東京的滿員電車,使他無暇顧及自己心中翻騰的思緒。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中,意識卻更加清晰,苦惱的苦澀的。

  他看了看手機,時間才剛下午五點,路上的行人不怎麼多,一些穿著夏季制服的少年少女,心裡想著出社會之後便再也沒有穿過制服,原本掛在衣櫃外的制服也早就不曉得丟去哪了,他妄圖以輕鬆的心情看待這個好久不見的故鄉,手中提著輕便的行李跟幾個弟妹託付一定要帶回來的點心,然後他……

  或許就算已經做了無數個心理建設,但一見到他一分一秒的又逐漸崩塌,粉粹了他曾堵住的缺口。橘真琴深呼吸,就像面對客戶一般的揚起了笑臉。

  「一切都好嗎,七瀨?」他倆都著實的楞了愣,尤其是自己,他明顯的察覺到對方的神色僵持,可又努力的回復最一般的表情。他訥訥的點點頭,他走在自己前方一直到自己家的門口,這段路不長也不短,但橘真琴在自己床上不斷的重複撥放著他那個似帶著寂寞卻又極其決絕的臉龐,細微的變動他仍然感受的到。

  「因為是青梅竹馬嗎?」他的聲音流瀉在一個人的房裡,像泡沫轉瞬間就消滅,橘真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觸著他掌心的感覺真實不可忘卻。

  高中畢業時,他們沒起衝突,也沒有過問對方太多,終究讓他痛苦的是明明如此親密的人演變成這樣遙遠又熟悉的關係。他們不鹹不淡的竹馬情誼或者已經開始變質微酸的初戀滋味,他永遠記得在還未被人群沖散前的七瀨對他說了什麼。

  「習慣寂寞才能自由。」這句話叫橘真琴只想發笑,未曾想過逃脫的橘真琴又怎會不曉得自己被七瀨遙的愛禁錮著幾近瘋狂,然而他拋下這樣自私的話語之後轉身離去──

  或許是從那時。




  橘真琴學會抽一點點菸,但他還是沒種被父母知曉這一件事,在父母親眼皮子下他永遠是個小孩。走到海邊,熟練地抽出菸點火。以前菸癮可沒那麼大,他苦惱著自己回到這裡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思念攪著自己寂寞無比的心臟,鼻腔裡濃厚的菸草味繁繞著肺部,似是蔓延的身上各個器官細胞,躁動不止的血液像是平靜。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人那就將菸丟下踩熄。

  許是不想被七瀨遙看見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橘真琴尷尬地撓了撓後腦杓,而對方平靜無波的神色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就在他右側找了地方坐下。緊張的心情也隨著他坐下重新爬回心頭,他的眼神似在詢問你不坐嗎。就那麼篤定自己不會轉身就走。心裡糾結著可他也捱著他的肩坐下了,他右手提著的塑膠袋裝了幾個東西,像是有備而來。

  「不怕海了嗎?」最近都是先讓他開啟話頭呢,橘真琴咬著飯糰想了很久。

  良久,他才緩緩的回復,「現在是不喜歡。」這句話像是要述說他們彼此錯過的時光之中改變了多少可怕的事物,七瀨遙沒有再露出那樣驚愕的表情,興許是他也找到了有關跟年幼玩伴的現在定位。

  他沉默的點點頭,瞥了眼在一旁的菸蒂,「上班產生的壞習慣……哈哈。」橘真琴尷尬的笑了兩聲,「你也知道,沒有空運動紓壓只好換個方式……」

  是麼。他的聲音突兀的截斷了橘真琴妄想接續的話題,橘真琴就這麼安靜下來了,七瀨遙也不再詢問他一些事。

  再問下去,豈不是更明白彼此之間生活的差異以及無法挽回的過往。


  靜默了許久,他都快要以為自己蒸發在這個可怕的空間,七瀨遙的雙手用力地將他的頭扳向自己的,他湊過來的雙眼溢滿不理解,橘真琴才忽然明瞭他們都在尋找的那個東西。

  他忽地恍如看見以前的自己,疲憊地追逐著七瀨遙,退不出也再也進不了他的世界,而七瀨遙也察覺,說出那番話的自己又是多麼掙扎或者悲傷。

  「橘、真琴,」他美好的唇形叫了他的名字,對方才從萬般洶湧的心緒中回過神來,「再見了。」倏忽的他站起身,一切來的又急又快,無法克制顫抖的指尖說明了他侷促,七瀨遙終於尋到他遺失的自己。

  但橘真琴終究不夠溫柔。

  儘管他倆都沒有哭,他卻從他不堪的背影中感受到不可抑制的酸楚蔓延。他的呼喚或者請求就猶如輕煙,繚繞著也遮掩了他的孤獨。

  「留下吧……遙……」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