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假如你就小小聲地跟我說

►KHR/2727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言了。



  準確點來說,是五年三個月又八天。如果沒發生這起意外的話,這個時間軸想必會在拉往無限。外頭的雨下得十分大,原先是想衝破這場大雨直奔回租屋處,但在暴雨的阻止之下還是選擇微波了食品等待雨停。在怎麼樣也不想報銷了這件襯衫……也不過才兩三分鐘的時間,他便後悔了。

  僅只一瞬間,對方目光如冰屑渣人,而他也頃刻被凍結成冰,連想要逃跑的步伐也黏在地上,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氣壓低迷,將店員來不及遞給他的食品拿給他。「不客氣。」只能吶吶的接過,他想自己才沒有要對那人道謝的意思,後來空氣也沒那麼窒息,在他跟著自己坐上了飲食區後。「是因為沒位置了,只剩這裡。」澤田綱吉深呼吸,試圖將一切當作一個老天爺的無聊笑話,終卻只是彎彎嘴角,撕開自己的微波食品。

  他沒有抬起頭……自然是無法得知言現在的一舉一動,想將自己專注於食物,所有的注意力卻放在對方身上,不願意承認,但此刻如此小心翼翼、安安靜靜的同坐一桌,就是要命的會讓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例如他尋他逃課那一次,沒下大雨,來便利商店不過是為了涼爽的冷氣而硬待在此處,買了兩支冰棒,一隻蘇打口味一隻檸檬口味快速地吃,吃到頭痛一刻互相嘲笑的對方,橫生的岐想就滑入心頭叫囂。「還好嗎?」他的問句稀鬆平常,像是終於有機會而抬起頭來的澤田綱吉,看見那人只是盯著玻璃後頭煞是巨大的雨,表情也如方才一般冷漠,他頓時失了胃口。

  想說很好,看能不能氣氣那個總是自我中心的人,但是話梗在喉頭也說不出口,只能改口:「不差。」放下湯匙,對這餐再毫無留戀,轉向視野與他一同看著雨點打上玻璃,澤田綱吉不想解釋不差的生活是如何生活,是不是言也不想聽,所以他沒有追問下去,輕輕淺淺的嗯了一聲,長久的分別互相遠離的五年多就如此終結,也沒有其他好詢問的,他無法反問言他的生活如何,如果好的話不想知道,不好的話更不想知道;他就是篤定兩人必定會走到一起,所以才在分開的時候傷透了心,對荒唐的結局啞口無言,像是合理卻又百般爛俗,就好像澤田綱吉在上課一定會睡著一般。

  澤田綱吉很想告訴他,他很想他,但是有一天就忽然不想了,就像是心裡依然有言的名字,但是背後的意義全都不重要了,不再在意當初所有的理由。畢竟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走在一起過,又該從何處說起。「哎,真是好久不見了。」言像是在自言自語,澤田綱吉只是想著不要看向他,不要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那些愛戀就開始增長攀爬漫布他的心臟,劗入心室填滿有關言的記憶,但是誰也沒說,他怎麼就一直忍耐著。

  澤田綱吉沒有意識到那人已經離開座位,直至看見他的身影走入雨幕之中,沒有機會挽留,可能也再也不會碰面了,他突兀的想起逃課後的隔天兩人一起被抓進職員室痛罵,最終一起待在教室罰寫的愚蠢模樣,咬著筆桿的言就像咬著冰棒,頭痛欲裂的澤田綱吉以為自己生病了。


  該死,他就只是想著。真要命吶。


 -FIN-